我成長的家庭真的很不一樣,尤其想想那個年代的父母,哪個不是要子女好好讀書賺錢就好,在Jerry家,「玩」這件事被當得很正經,頂撞跟父母爭執可以是他們的驕傲。我雖然說是三代大稻埕,卻不是什麼有錢人家,應該標準是人家說「家道中落」的那種,獨生子的父親玩光祖父的積累,從小父親給我最好的資產就是「玩的人生觀」,但卻沒給母親與我一點教養成長的資助,我是靠母親辛苦賺的錢長大的。
知道我想要出國讀書,母親就跟我說在前面,她沒有辦法給我資助,當年後來選擇讀Duke U,只有一個原因:因為它給我最長期完整的獎學金,如果沒金錢顧慮,我應該會去Boston U,跟Peter Berger研究文化,而遠不會是「銅臭的」產業(所以現在興趣由產業轉向設計與文創,只是回到初衷、自由意志的回復?)
沒先找好工作就先辭中研院,然後準備要失業一陣子,這事跟父母談過,他們早知道我在中研院憋久悶足了,想要輕鬆做自己,自然是支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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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有兩個階段是跟台灣分離的,一段是在美國求學的六年(1990-1996),尤其前面四年,那年頭沒有方便的網路網路,一通國際電話都貴得不敢打,台灣整個從我的世界消失或變得模糊,1996年回國前碰到總統選舉與飛彈危機,我延後畢業在美國做了些「救國」的事,哈。父母親一直跟我說台灣一點事都沒有要我放心,但我隔離許久感受完全不是那回事。
我出國前,在南方雜誌寫了連續幾篇關於民間社會的文章,算是在邊緣的地方參與過學運。回國後Chi Ta Tsai要跟我談這東西後來如何被批判,如何出現「機器戰警」(?)反正對我來講完全拼湊不出來,在美國生活四年、在中國南方與菲律賓、日本奔波我不自量力的跨國fieldwork,關於那當中出現了怎樣的學運團體又有怎樣的論述可以說接近麻痺無感。到現在你問我,我也彷彿得了失憶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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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aya是個幸福的小朋友,未出生家裡已經準備好滿牆的兒童書等著他,小時候睡前Febie總會抱幾本繪本在床上唸給他聽,現在Kaya大多了,睡前會自己到書架上抽出喜歡的書帶到臥房裡請媽咪唸,無怪乎Kaya到外面聽故事總是很投入,完全浸淫在繪本的世界中盡情享受。More, More, More、、、那個在故事最後總叫個不停的就是我們家Kaya,就像到音樂廳看完表演後站起來鼓掌大喊Bravo, Encore, Encore般。Kaya小朋友的每一天就是這麼dramatic。
最近一週我天天躺在床上,上週日在櫻桃谷坐骨神經痛復發後,這個週日的繪本故事班老爹就只好缺席,然後我又一個人到離臥房最遠的和室睡硬床板,Kaya大概覺得Daddy不那麼常出現了。昨晚,Kaya刷完牙跑到我的床邊看我,還體貼地跟我親親敷敷。我想到身旁就有繪本,而且是我最喜歡的繪本之一,Edward Ardizzone的Little Tim and the Brave Sea Captain! 在我看來這系列的繪本簡直就是小朋友最喜歡的「印第安那瓊斯大冒險」,而且是在汪洋大海的超寬螢幕上展開。
人的想像力透過書本可以無限制地穿越時空,父親與2歲8個月還不太會講話的兒子,當然也可以透過繪本超越小房間、超越老爹半癱瘓不能動彈的身體限制一起神遊,於是我向趴在床邊跟我道晚安的兒子提議:「Kaya,我們去坐船船好嗎?」,Kaya的眼睛為之一亮,拉得好長的「好~」,「那上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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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向不去管blog有多少人上來,裝了個meter只是出於好奇,但大概有一整年沒有去查看了吧?認識與不認識的朋友在我的幾個blogs上留言的情形很少,起碼比起Febie的Kidding Me,簡直可以說人煙稀少。這跟我不很勤快回應大概也有關。
Febie覺得回留言是基本禮貌,不過她也常會為了各種請求而頭痛,因為她弄blog並非有甚麼營利企圖,post出來的東西那麼多已經可以看出她很無私
而樂於分享,但被請求再量身訂做解答各種疑難雜症,甚至有接近出考題的,經常把心地善良的她弄得壓力很大。前給天看到Fred寫了一則「農夫、獵人、丐
幫」的blog,我想那說出了我這丈夫看在眼裡心疼的心情,當然體貼的Febie絕對不會像「冷心腸」的Fred(哈,抱歉)那樣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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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因為健康檢查到馬偕醫院的16樓,讓我發現到那裡有個小巧的馬偕紀念館,看著許多抱著宗教奉獻精神投入到醫療服務的牧師與基督徒的老照片,內心非常感動。讓我想起現在還在屏東、從小最疼我的姑媽。
這次回國時間匆忙,眼看只剩一週,不然真的很想去屏東看看她。姑媽年紀已經很大,希望我明年三月回國後她還身體硬朗。
姑媽年輕
的時候是個護士(很想問問她,當時住雙連,是不是在馬偕服務?),後來她信奉基督加入了長老教會,但好像祖母很不諒解,細節我也不清楚,後來她就離開了台北的家,一個人跑到台灣南端
的三地門衛生所,許多年後成為那裡的護士長。他在那裡認識了三地門年輕的國小校長,後來兩個人成為夫婦,一起把青春與生命都奉獻給偏遠山區的教育醫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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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的ilya在我上一則blog上留言,這個朋友有點鮮,老覺得有甚麼「不穩定的因子」在人裡面不安地跳動。鮮點子不少,感覺好像中華特技團表演在細竹竿上轉盤子一樣,丟上丟下,有時甚至四、五個一起來,奇怪的是,東西到了他手中,好像就是要一直轉個不停才看得清楚。但我又一直很想叫他,把那些盤子穩穩地擺在桌上,我好仔細看看究竟長甚麼個樣子。
Anyhow,順著他的留言,我就在想。人的身體主動去彌補刺激不足的潛力真的很不可思議。我從來沒有搞清楚這當中的運作法則,搞工業設計的人應該做過不少這方面實驗研究。
有時候想想,所謂「模擬」的竅門,應該是在提供怎樣精簡的線索,或者說一些控制器或視覺上的「槓桿」,讓身體自動接手然後把整個渾然的體驗給啟動。

【仙台的春天到了,宿舍四周雜草與野花繁生,趴在小花的高度往上看世界,也有另一番觀點轉換的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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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台灣時我就會上Google Map看看formosa美麗的身影。
昨天收到朋友來的信,告訴我他住在我家的某一天(我對台北的了解已經有「日差」」)從14樓高看到對面汐止兵工廠爆炸起火的現場報導,情況好像挺嚴重的。我上網對照上週拍的照片,並沒有看到甚麼差異,不知道Google Map多久更新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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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日上午到中研院院區用餐並散步,看到基因體研究中心前的小屋已經拆除,只剩下幾個梁柱,還有滿地的垃圾。
高聳明亮、容納尖端研究人才的玻璃帷幕大型建築,緊鄰十步之遠則是超過50年歷史的單層檜木屋,早已被遺棄的標本風乾室。我剛好帶著相機,便拍了幾張最後的建築殘骸當作紀念。
我在中研院已經好多年了,每天由此經過,從來也沒有注意到這個小小的建築,有一天她突然間引起我的注目,非常別緻而有生趣的木屋,配合基因體研究中心前剛剛整理出來的綠地,還有幾棵散置的大樹,在晨昏時刻或者下著細語的清爽日子,尤其迷人,單單靜靜望著,彷彿便可療癒研究工作的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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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nsel & Gretel的童話故事聽過嗎?每次聽到這個故事,就讓我想到那雖然幾乎沒有了記憶,但仍然被許多無由無解情緒糾纏的童年。
那個時候,走到困境的母親曾經想要跟幼年的我傳遞的訊息、想要交代的話,好像都微妙地隱藏在Hansel & Gretel這個摩斯電碼般的故事裡,我的童年記憶不管有多零散破碎,但是Hansel & Gretel盤旋不去的主調卻一直是清晰的。
隨著年歲增長,我逐漸可以體會到,年輕的母親試圖傳遞給年幼的我的訊息;漸漸可以理解到,為何這個童話白天夜晚在我年幼的心思中一直盤繞不去。
Hansel & Gretel其實是個充滿猜疑、恐怖與血腥的故事,故事的一開始,小孩的親生母親就已經不存在,而父親竟然聽從了後母的話,輕易地便被說服,小孩必須被拋棄於荒地,食物才足夠他們自己存活;於是決心要將兄妹兩人丟棄到充滿嗜血野獸、幽暗無邊的黑森林中自生自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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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社會學三大家當中,我覺得最投緣的是圖爾幹。有很多人不是說一個人的性格三歲前就決定了嗎?學術性格大概也是如此。最近收到東吳蔡錦昌老師的新書《圖爾幹社會學方法論正義》,收到書後一看封面知道是圖爾幹,一看又是關於「正義」,讓我頓時感到興奮,便停止手頭工作拿起來翻閱(實在抱歉,工作太過忙碌,只能用這種輕浮的方式閱讀,有空一定仔細拜讀),蔡老師這本書真是難得,終於幫圖爾幹洗清冤情,也是最符合我理解的圖爾幹,讀著讀著想起一些陳年往事。
當年在輔大才大一,蔡老師到學校來教授「方法論」這一課程,那是極少數讓我上課會覺得有知性快感的課,那年他在課堂上談到了卡爾巴伯、
維根斯坦、胡爾賽等一些學者。讓我本來灰暗的生活一下子亮了起來,課堂下我就一直浸淫相關的著作上。後來還有有位哲學系老師來上「哲學概論」的課,我就跟著一直纏著問,還跑到他的教室去問關於胡賽爾的問題,甚至最後還寫了一長篇關於圖爾幹與舒茲的小文,這些熱情的起頭點應該是上蔡老師課程的啟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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